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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是「澳門青交」還是「中教合唱」的創立宗旨,都擔負有愛樂傳習,透過教育將音樂藝術傳承下去的責任,兩個音樂團體儘管都以專業性管理方式來組織發展,但都非表演專業的演出團體。「中教合唱」培養的是音樂教育人才,「澳門青交」更是在課餘提供音樂培訓,以音樂發展青少年全人人格的組織。為此,這次辛亥百年六城巡演更大的效果在於過程,在各個場館的演出表現, 水平高低,祇是構成這個過程的部份。
場館反映城市不同文化現實
場館的不同特色、不同的管理和運作,正好反映了背後各個城市的不同文化和社會現實,對演出團隊來說,適應不同場館、不同氛團、不同觀眾,便已是很大的考驗,加上行程安排的緊密,一如專業樂團的巡演一樣,這可是對每一位團員在整個行程中的紀律、自律,及在音樂上自我追求和期許的學習和挑戰。
首站在澳門文化中心演出後,便飛到台北,音樂會舉行所在的中山堂儘管是一個深具歷史的會堂,音效亦非特別出色,但管理到位,場館帶有台灣本土色彩,氣氛親和。接著於上海文化廣場則是剛花了五、六年時間建成,宣稱是全球最大最大、最深、座位最多的地下音樂劇劇場,觀眾席有三層,共2010個座位,九月中才正式開幕,巡演節目是作為「試業」的2011夏季音樂節中的活動。
南京的場地則是明年將慶祝建校一百年的南京藝術學院內的音樂廳,是此行音響效果最佳的一個場館,808個座位,主要以木質建材作內部裝修,2000年7月落成,音樂廳內的面貌還可以,但後台、前台、大堂等設施的維修保養,卻是此行各場館最差勁的一個,場中秩序幾無人管理,觀眾席中的「黃金位置」,任意被架起高高的錄像機來錄影,媒體攝影師隨意在觀眾席中穿插走動,樓座男士洗手間垃圾處處,洗手盆亦變了煙蒂盆!一片「無管理」狀態。
和南京很不一樣的是巡演團接著登台的武漢琴台音樂廳。這個新場館啟用不足一年,舞台上裝有大型管風琴,整個舞台及觀眾席一片金碧輝煌,明顯是仿照歐洲宮廷式設計加以「改良」的音樂廳;當然,雕欄畫棟中祇會找到樹葉狀的圖案紋飾,而不會有歐洲文化中的神祇、音樂家、或氏族標識;音樂廳有很不錯的音效,保利集團「超嚴格」的管理,沒有「全通證」的演出者,亦不容許自舞台走到觀眾席,整個排練過程都有兩位專人專責把守著舞台兩邊梯口!掛著「全通證」的人士亦規定祇能坐在臨時加設的「特備排練座椅」上。
北京中山音樂堂,對「澳門青交」來說已是舊地重臨,2009年已在此登台演出過,場館同樣由保利集團管理,但寬鬆得多,人性化得多,舞台上左右兩條粗大的雲石柱成為場館特色,音響不特別出色,但氣氛還算親和。
各地場館在硬件和軟件上都有著明顯的差異,這和不同城市的社會現實情況是分不開的,作為一個表演團隊,當然要為保證每次演出的水平和各場館進行必須的協調,但在中國大陸,卻往往不能不面對現實,在仍可接受的情況下作出妥協,如這次在南京的演出,場館的管理實在差勁,舞台上空調不足,樓座觀眾席根本無空調,但有關方面愛理不理的態度,亦祇能容忍算了,難得的是各小將的演出仍能戮力以赴!
過程是生活上做人上的學習
在整個過程中參與的四地青少年樂手、合唱歌手,通過音樂排演的實踐,在不同城市、不同氛圍下的演出,接受不同的挑戰,得以在音樂上提升外,更能透過十多天不同城市的集體起居作息,出遊表演,既有「行萬里路」的見聞收獲,而更重要的是學習得到如何去生活,如何去與人相處的做人道理,那是成長中很重要的訓練,亦應是這次活動過程中最大的成果與收獲,而這更是人生中長期「仍須努力」的事!
在台北演出的中山堂,和入住的酒店都鄰近燈紅酒綠,熱鬧無比的西門町,面對的是五光十色的誘惑;在上海入住酒店時便遇上天雨,又加上停車不當不易卸下行李「被困」著,而膳食亦因飲食習慣及處理問題各人要作出調整適應;經過三、四個小時的旅遊巴士車程,到了南京,在人潮中和熱浪下遊覽中山陵、音樂台,而入住的酒店就在鬧市夫子廟商業區,都是紀律和自律的學習;至於乘坐「動車」自南京「飛奔」到「火爐」的武漢,面對的是「全部」電動扶手梯都「壞」了的新火車站,在高達攝氏四十度的高溫下,要將樂器和為數不少的行李首先自梯級搬到下層,橫越長長的通道後,再自梯級搬回上層,然後穿過酷熱的大廣場,才能登上旅遊巴士,這可是對整個團隊上下合作的考驗;
在武漢演出後,當晚清晨天還未亮,早上五時便要趕赴機場飛去最後一站北京,不僅要面對堵塞的交通,入住酒店亦要分住東西座……凡此種種和音樂並無關係的「過程」,其實便是對大家很好的生活上,做人上的訓練和學習。
教育能發揮最大成效,在於潛移默化,「愛樂傳習」便通過這種專業性的音樂演出安排,鬆散開放的觀光遊覽方式,從實際的接觸、感受,以所見所聞進而去思考;可以說,這十多天對於巡演團中的團員來說,各人的收獲與得著必然會各有不同,但在自由的空間下,此行的潛移默化作用,必然會對這群青少年人的未來成長帶來影響,這豈非正是國民教育要達到的目的嗎。
巡演但見兩岸現狀差距問題
這次行程安排,雖然因為經費被壓縮以致行程亦被壓縮,每地僅能停留兩、三天,在武漢和北京,更祇能在演出後停留兩天,演出後便要上路,根本難以安排遊覽當地文化景觀,這多少有點遺憾。
不過,在各地所見所聞,亦當能刺激大家對今日祖國大地的兩岸現狀作出反思。這次從澳門出發作為第一站,第二站台灣,大家很快便發現台灣的道路街巷,不少都以中國的行省或城市來命名,如在演出的中山堂附近便有延平南路、延平北路、開封街、武昌街、漢口街,重慶路,還有復興路、南京路、中山路;自台灣飛抵上海,於演出的上海人民廣場附近亦有重慶路,事實上,上海同樣有復興路、南京路、中山路。此外還有山東路、福建路、澳門街、九龍街……隨後在南京、武漢,同樣有不少以中國行省和城市命名的街道,可以見出各個城市背後都擁有相同的文化觀念和文化思維。唯一不同的是最後一站北京的街道命名,自成一格,這與北京城採用棋盤式佈局的街道便不知會否有關了。
不過,從場刊(節目單)的設計,卻可見出現今兩岸三地存在著的差距看似已大大拉近,但仍有好些關鍵性的問題,在細微末節之處暴露出來。基本上來說,澳門與大陸的場刊,無論設計和內容是一樣的,差異祇在於文字上用的是繁體字與簡體字之分,但一如好些採用電腦將簡體轉為繁體必然出現的一些疏陋,如將余隆「繁體化」為「餘」隆,將干支辛亥年變成「幹」支辛亥年,《阿里郎》變成《阿「裏」郎》,將里斯本變成「裏」斯本,這種未有再作出校閱,進行「人手調整」的「簡化繁」笑話,正好說明兩岸三地在文化上如果同樣地採用「電腦化」方式來直接對應轉換,亦難免會鬧出連串笑話,可見最後把關的仍是「人腦」呀!
澳門與內地的場刊封面及內文都採用鮮紅套色,色彩鮮明,強烈奪目,唯台灣的場刊,不僅沒有採用相同的近乎正方形的大小開度,而是以A4的標準開度印製,色調亦改以藍色和白色為主,顯得清簡,同時封面上亦刪去了「復興之光.紀念辛亥革命」的字樣,這顯然是配合台灣當局在2011年強調是「建國一百年」而低調處理辛亥一百年的措施不無關係。此外,內容上亦祇刊出和台灣有關的文字材料,這與澳門及大陸的場刊全部刊印六場節目很不相同。不過,無論有何不同,封面與內頁全都以浦公英的圖案來裝點,突出浦公英花粉傳播四方,象徵新一代承傳,樂播四方之意便至為鮮明。
喜見故交之子卻是最後一面
這場音樂會的主辦單位「史惟亮紀念音樂基金會」,執行長史擷詠教授,是台灣跨界發展的音樂家,亦是著名電影及廣告配樂作曲家,其父是從事音樂研究工作深有成果的台灣民族音樂學家史惟亮,亦是筆者早年故交。史擷詠同時亦熱心推動音樂欣賞,特別贈送中和國中、忠孝國中及福營國中學生免費觀賞這次音樂會的門票各二百張。在當晚音樂會開場前的排練間隙,史擷詠更與三間獲贈票的學校學生代表上台與林大葉及樂團拍照留念。
但難以預計的是,當8月19日晚上,當巡演團最後一場音樂會在北京中山音樂堂舉行時,史擷詠亦在台北中山堂指揮「電影幻聲交響SHOW」。當晚音樂會後,樂聲甫落,史擷詠回到後台,來不及返場謝幕,即心肌梗塞發作送醫,後來延至22日辭世,年僅五十三歲,料想不到當日台北中山堂的相遇已是最後一面了!
(MYSO辛亥巡演下篇)
南京藝術學院音樂廳演出中 |
游覽南京中山陵合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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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中山音樂堂樂隊合照 |
臺灣中正紀念堂合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