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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樂團共用譜架的相處秘訣

15th Jan 2014 (Wednesday)

樂團裡分享同一個譜架的夥伴們(desk partners)在音樂上親近地合作,但一些小細節卻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是合作愉快,還是互看不順眼呢﹖Max Raimi研究並提供讓夥伴們維持良好關係的小秘訣。


在樂團裡,木管、銅管和打擊音樂家都自己使用一個譜架、自己演奏自己的部分(part)。相反地,弦樂的聲部卻是大家都拉同樣的東西(有時會分成二至三部)。

因此,只有弦樂會兩個人分享一支譜架、一份譜。在許多樂團裡(譬如說我任職的芝加哥交響樂團)位置會輪替,每隔幾個禮拜就會往前或往後挪動。因此,除了首席們以外的每個人都有機會翻譜。


 一般來說當音樂分成兩部時,坐外側的演奏者(指離觀眾較近的那一個)應該要演奏上部(higher part);坐內側的演奏者則要負責演奏下部以及翻譜。翻譜是一個「後天養成」的技巧。翻太快,那麼你的夥伴有可能會漏掉幾個在譜末的音;翻太慢,則下一頁的開頭幾個音他會無法及時看到。翻譜的人可能會需要在快要翻頁時停止演奏,如此一來雖然會犧牲掉自己的一些部份,卻可以確保夥伴不會漏掉任何一個音。


 當你和你的夥伴處不來時,生活有可能會很悲慘。試想看看,光是放譜架的位置就可能是你們「喬不攏」的部分:近視的音樂家們(長期斜視那些又舊又沒印好的譜,誰會沒有近視?)都想要把譜放的離他們近一點,但是又得要配合夥伴。再說,舞台通常都很擁擠,要把譜架放在讓兩個人都有足夠的空間拉琴的位置也不大容易。另外視線也是一個問題:如果你們的前方坐了個「大隻佬」,為了看指揮的視線不被擋住,你們兩個人都可能得往左右移動。


協商的方式很重要,因為在你此後人生中你會不停地跟這些人再次坐在一起。如果這些問題沒有好好解決,之後可能是長達數年又很煩人的爭執。


有一個相當有名的故事,是有關芝加哥交響樂團的兩位大提琴家,許多年前他們有一場在英國倫敦皇家亞伯特廳的音樂會。先讓讀者知道這兩位大提琴家是一男一女。經過漫長歲月後,他們之間的問題到底是什麼已經沒人記得,不過當時他們對彼此狂怒,很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而他們也沒有要隱藏對彼此不爽的意思。中場休息時,一位觀眾走上舞台並問了樂團成員一個問題:『很抱歉打擾你,但是我們下了個賭注,可以請你告訴我那兩位大提琴家是夫妻嗎?』(他們不是)。


其他還有一些需要協調的部分。譬如說,有的人習慣在譜上寫下許多細節-指法、指揮交代的事情、全部的升降記號…等等。但有的人覺得這樣看起來很亂,引人分心。要讓兩位音樂家在記譜這點上完全認同彼此是很難的,因此夥伴們在寫下任何東西時最好先徵求彼此的同意。


除非演奏的音樂是很清晰透明的樂曲,不然你能聽到的只有你自己,和你的夥伴。事實上,在某些場地你會遇到很怪的音響(acoustic),因此你的夥伴聽起來甚至比你自己還要清楚。如果你把一個片段拉的棒呆了,通常只有你的夥伴可以聽到;如果你算錯拍子,或拉錯音,或音非常地不準,你這可恥的小祕密也是由他們保守。因此最棒的夥伴是不會評判並支持你的。


有的時候,你會只為了你的夥伴拉奏。你可能無緣無故地用了很誇張的指法,只為了讓他笑一下;下一次再拉到同樣地方的時候,你的夥伴可能會模仿你用的指法,讓你知道他注意到你的「精湛技藝」了。或許你悄悄地加了過於華麗的詮釋在某樂句裡,那樂句越單純,製造出來的「笑果」就越明顯。通常如果你的夥伴喜歡你的「藝術感」,典型的回應是他們會用鞋子在地板上偷偷磨擦,或用弓尖在樂譜上輕點一下。


好的夥伴們是對彼此的拉奏相當敏感的,你會努力地讓自己的音準以及節奏和夥伴諧和。如果你們兩個都善於傾聽的話,你會發現你們可以用「無語的對話」來討論音樂該如何演奏。例如說,這邊要用什麼樣的音色呢?如何作樂句呢? 你可以從你的夥伴身上學到很多東西:可能他們跟你有不同的、更富有想像力的方法來處理音樂。有時候可能有一個樂段對你來說很難,但是你改用了你的夥伴的指法後,忽然間這樂段變的好拉、容易多了。如果我的夥伴跟我的拉琴方法很一致,當我們拉和聲裡不同的部分及線條時,是相當享受的。早到的觀眾有時會看到夥伴們一起練琴。自己練習一個很難的片段是一回事,但是如果你們兩個可以一起做到好的合奏(ensemble)以及調和音準,比起獨自練習,這會為你帶來更多的信心。如果你們把這片段在音樂會中拉的很好,你們將一起分享這秘密的小勝利。


我想,這大概是一個夥伴能提供最好的東西-情誼。聽起來或許很奇怪,但其實在樂團裡工作有時是相當孤獨的。你和你的同儕們分享舞台、樂譜,但是大部分的時間你們是不交談的。擁有一個有同理心的夥伴可以解決這個困境,即使你們不說隻字片語,你還是可以享受到深入的、人與人的互動。


如何當一個好的夥伴

●聽!Listen!弄清楚你的夥伴如何拉奏,盡力在節奏上一致並調合音準、清晰度(articulation)以及音的長度。

●不要拉的太大聲,確保你們的聲音是平衡的,而這樣你也才能夠聽到你的夥伴的聲音。

●不要教人拉琴,告訴你的同學該如何拉琴不是你的工作,這是聲部首席的特權。

●如果你的夥伴犯了個錯誤,在任何情況下你都不應該做出評論,永遠不要讓你的夥伴感覺你在批判他。總是會有輪到你自己犯錯的時候。

●徵求夥伴的同意,之後再在樂譜上做註記。

●如果你把你們排練時一起用的譜帶回家練習,千萬記得把譜帶回來!

●歡樂和痛苦的情緒是會互相傳染的,如果你今天心情不好,請不要把這種情緒倒給你的夥伴。盡力提供最好的陪伴,永遠面帶著微笑說:「早安!」 。